文 | 張達
二零一五年二月二十二日:書籍與蛀蟲
早上在萬秀林表哥家,借他的文房四寶,給萬昌輝表哥寫一幅遷居之聯語。借助米芾的行書技法,玩弄幾點筆墨,給老同學獻上一道賀詞,仿若久別後向江東父老匯報學習業績一般,誠惶誠恐。又略帶幾分竊喜,畢竟,可如鄉村的老朽,給親朋好友幫上一點小忙了。
給侄子拍照,用相機鏡頭追尋與捕捉他在籃球比賽過程中的各種姿勢。看到他還有幾個麻利動作,仿佛看見哥哥的姿態。有其父必有其子也。如此計算,我們家也算是愛好籃球之家了。
去年的某天聽母親說,父親年輕時也經常打球,我有些驚訝。不過,想想也事出有因,畢竟在我出生時,父親已四十多歲,田地又離家較遠,忙於農活,自然沒有精力和閒暇去打球,此生的我自然看不見父親的風采。而哥哥呢,曾是籃球場上左右開弓的能手,人稱“老左”,曾在劍河縣城里因出眾的籃球技藝而獲得一家企業的一份工作。
多年來,我也以籃球運動為樂趣,鍛煉身體,健康筋骨,雖然矮小,身手笨拙,卻也樂在其中。
高雍寨的籃球場,也是蘆笙場
下午在家里整理書籍,嫂子說,櫃子上面的那堆報紙被老鼠絞碎作窩,皆已報廢,早就清理掉了,那多是我高中時代訂閱的《書法報》《青少年書法報》,真是極度可惜哉。父親也遺憾,一些歷史資料皆被老鼠咬壞,無法整理與翻閱。
可見,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不是沒有原因,而是它們的尖牙利齒實在太可惡。也就難怪《詩經》里大聲疾呼:“碩鼠碩鼠,無食我黍!”
母親也厭惡夜晚在木樓里橫沖亂竄的老鼠,所以哥哥說要拆掉這棟木房子,而修建磚房時,母親也贊同,避免和減少老鼠的侵擾。
除了可惡的大老鼠,還有微小的蠹蟲,隱藏在書本之間,蛀蝕了一些書頁,留下一串串的網眼,可謂千瘡百孔。書頁破敗,難以翻閱。
尤其是一些十多年前的書法作品,因為宣紙比較厚、軟,或是宣紙里加入什麼物質,營養豐富,味道鮮美,而更加獲得蠹蟲的歡喜。它們三五成群地隱藏在卷起來的宣紙中,把寬大的紙面“啄”得支離破碎。表面看還是一張完整的宣紙,但一打開,早已細碎的紙就立即破敗,如泥石流坍塌,一塌糊塗地松垮。
這種蠹蟲全身呈銀灰色,只有米粒那麼長,扁扁的,身體的四周有許多細小的腳,或叫須,全身貼著書頁,快速地移動,仿若山野里的野豬,兇猛地奔跑。我左手拿著書本,用右手指彈去這些潛在的壞蛋。
高雍寨的苗族姑娘踩蘆笙
帶著惋惜之情整理舊書,發現一冊《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修改草案》,人民出版社出版,一九八二年五月,重慶出版社第二次印刷,泛黃的紙頁,給人一陣驚喜。因為這兩年來我在收集憲法資料,而這次草案在憲法史上又具有里程碑意義,我一直以沒有一冊為憾。現在卻在窮鄉僻壤的自家中獲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也。顯然,這是父親當年的書籍,學習的資料。
在整理書籍中,還發現一本一九九五年的“日曆”,窄窄的紙面上,隨處都有父親的“日記”,書頁雖略微泛黃,但藍墨水的字跡依然清晰可見,清楚地記錄著父親的往事,而在文字記錄中發現,父親一九九五年當村干部的“工資”是十元錢。
好了,睡個黃昏之覺,晚上才有精力觀看村里的聯歡晚會。
【作者簡介】:張達,筆名張孤,記者、讀者、作者。
編輯:楓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