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在澳門秋季書香文化節上舉行了由資深記者毛磊撰寫、文化公所出版的《澳門乾坤：博彩業發展趨勢前瞻及社會矛盾解析》新書發布會。
澳門出版協會陸波會長、新華社澳門分社劉剛社長、《澳門乾坤》作者毛磊分別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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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 剛 新華社澳門分社社長
毛社長在人民日報長期從事時政和法律報道，所以具有很廣的歷史視野和精到的專業知識，觀察博彩業有一個全新的視角。
毛社長最近幾年一直筆耕不輟，在許多文學期刊報紙發表了200多萬字的作品。
他特別擅長把艱澀難懂的法律常識，用詼諧、幽默、簡單的文字表現出來，所以我覺得《澳門乾坤》這部作品令人期待。
再者，這部作品的問世正當其時。眼下特區政府正在研討如何修改博彩相關法律，這本書應該可以為修法提供一些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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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 磊 《澳門乾坤》作者 人民日報澳門分社社長
眾所周知，自9月15日至10月29日澳門特區政府對修改《娛樂場幸運博彩經營法律制度》進行公開諮詢。
諮詢中公眾提出的許多問題，比如關於如何加強對博企的監管，比如非博彩元素的定義，比如如何平衡博彩業與非博彩業的發展等等，這些都是本書的研究重點和探討方向，也正是我認真思考和反復求證的社會學課題。
是不是熱愛澳門？是不是關心澳門？是不是憂慮澳門？不能停留在口頭上，應該表現在行動中，也就是“行勝於言”。
我認為，每一位生活和工作在澳門的知識份子有責任關心關注澳門的發展前途，有責任深刻思考推進經濟適度多元化中的種種困難與障礙，有責任向特區政府提出有針對性的改革完善建議。
在這本書中，我想表達的主要觀點：2022年6月賭牌重新公開競投是機遇也是挑戰，是澳門反思、反省、檢討、評估博彩監管政策、法律制度的極好契機，也是調整經濟結構格局、優化產業轉型升級、推進經濟適度多元的重要節點。
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能否讓澳門充分認識到經濟過度依賴博彩業的脆弱性和巨大風險？能否令澳門切實推行產業去單一化、旅客國際化、區域合作化和政府財政收入非賭化？能否成為博彩資本主義的澳門嬗變與蝶變的一次重要機遇？
感謝澳門理工學院林發欽教授的大力支持和鼓勵，同時向澳門文化公所所有參與編輯和出版的工作人員表示深深的謝意和敬意。
- 1984年畢業于中國政法大學法律系
- 在人民日報從事法制新聞報導30多年
- 1999年參與創辦人民日報民主和法制週刊並任主編
- 2006年擔任人民日報駐全國人大常委首席記者
- 2014年擔任人民日報政治文化部副主任
- 2019年初被任命為人民日報澳門分社社長
【答 問】
毛磊
記者
記者：《澳門乾坤》總共86萬字，分上下兩冊，內容非常詳實，按什麼框架分配上下冊不同內容？
毛磊：《澳門乾坤》這套書我寫了上下兩篇。上冊“澳門博彩路在何方”40萬字全部講博彩，就博彩說博彩。
不講太多歷史，而是講回歸之後2002年，何厚鏵怎樣進行博彩改革？改革的理論支撐、現實意義、作用，博彩改革都改了哪些？澳門以博彩為經濟支柱行不行？博彩下一步怎麼發展？適度多元中博彩佔多大比例？
下冊講的是博彩對澳門社會的影響。
我從香港的修例風波想到，不能不看到澳門存在一些深層矛盾，被良好的經濟環境掩蓋，是疫情把這些矛盾呈現出來，包括土地緊張、青少年教育、房價高企、生態影響還有多元化到底怎麼走？沒有疫情政府不作為日子很好過，有大量的財政收入，因為疫情這些矛盾一下子出來了，下冊重點研究這些，澳門的下一步該怎樣走？適度多元中博彩的份額佔多少才合適？
寫這套書，我採訪了六大博企的負責人、貴賓廳廳主、非博彩企業家、政府官員等等。
記者：是什麼動機激發您去深度研究澳門博彩業？
澳門特別行政區第五屆政府行政會委員張宗真
毛磊：2019年秋天我採訪了張宗真，他現在是澳門特區政府第五屆政府行政會委員。
當時我問他：“你覺得澳門的經濟下一步怎麼發展？怎麼改革？”
張宗真說：“我不做博彩，但是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我覺得澳門經濟發展不能繞開博彩，不能撇開博彩談澳門經濟。”
他說：“用我的話講：請進來、走出去。”
“請進來就是不能按現在的客源，72%是內地客源，博彩收入90%來自內地，不行不能這樣，請進來是要把外國的高端客戶、歐美人士、東南亞、日韓這些賭客請進來，那才是你的本事，不能天天賺內地人的錢，內地有時候一個政策，像自由行一停了就不行，澳門吃什麼？”
“走出去，澳門的博彩經營這麼多年，積累了很多經驗很多人才，包括把美國最先進的博彩理念、博彩的管理吸引到澳門，澳門培養了很多博彩方面的專業人士，不能把眼光只盯著澳門，只是守著澳門這塊地賺錢，應該視野開闊，到歐洲、到亞洲、到澳大利亞去賺錢，輸出澳門的管理理念、澳門經驗。”
2020.2.4
我覺得張宗真說的很到位！對張宗真的採訪，讓我萌發了要寫一套研究博彩的書。
這本書寫的時間是在2020年2月4日澳門宣布關閉所有賭場和娛樂場所15天，我2月5日開始寫，寫到8月15日六個月。
記者：很多人可能因為在澳門待太久就陷進去，無法抽離身，保持一定距離去客觀剖析一些問題。您才來澳門三年，時間不算長，您是怎樣用三年的時間迅速了解澳門，並把一個行業寫透？
毛磊：一方面，我採訪的嘉賓加起來應該有一百人，他們給我提供了很多思想，尤其是張宗真，對我的啟發非常大。
另方面，我到澳門大學圖書館、何東圖書館看了一些博彩的資料，前人寫的一些研究和分析博彩的書。
再有就是看了香港城市大學出的一本書《中國澳門特區博彩業與社會發展》，這本書對我影響很大，有12個學者在書中參與撰寫。
那是我在從北京到澳門的飛機上，一開始沒太在意，隨便翻翻，粗讀之後我覺得有意思，特別是在我決定寫《澳門乾坤》這套書之後，我非常認真地精讀，研究每篇文章的思路、分析的邏輯。
記者：經過這次疫情，有些人認為澳門博彩風光不在了，對博彩發展失去信心，甚至擔心從此沒落。就您觀察，澳門博彩下一步會怎麼走？
澳門博彩沒落不至於，但是像2012、2013、2014那個鼎盛的時期應該再也不會有。
最最關鍵的一個關鍵點，也是我書裡談到的一個思想，就是2012、2013、2014這個黃金時期主要是依靠貴賓廳，而現在疫情影響只是一個表面現象，澳門人很多沒有看到它的本質，就是內地修改了法律。
刑法修正案（十一）當中涉及博彩中介人犯罪，對澳門的貴賓廳影響很深遠，澳門貴賓廳今後很難生存，我不敢說再過三年所有的貴賓廳都不開，但是就目前看，絕大多數私人貴賓廳都開不下去了。
2021年3月1日正式實施的刑法修正案(十一)，其中列明組織中國公民參與國(境)外賭博，被列為犯罪。
該條文所指的「境外」，即包括港澳兩特區及台灣地區，針對的就是澳門博彩業中的貴賓廳經營形態。
其實在歐洲、美國都只有中場沒有貴賓廳，只有澳門中國特色有貴賓廳，而且貴賓廳的盈利非常大，2013年澳門整個賭場的利潤70%來自貴賓廳。
我覺得未來賭收佔到30%-40%是合理的，其他應收要靠多元產業發展。
記者：澳門賭收斷崖式下滑造成了多米諾骨牌效應，沒有賭收支撐的特區政府面臨怎樣的抉擇？
毛磊：博彩有很大的脆弱性，因為賭收下滑有可能造成經濟危機，這點澳門政府應該早就認識到。
就是說，比你不能老是惦記著那個輝煌，2013到2016年之間那幾年，雖然有小起伏，但是整體經濟仍然非常好。
政府應該在經濟非常好的時候，就要考慮到萬一出現經濟危機、出現賭客進不來、收不到那麼多錢怎麼辦？
現在疫情來了，加上內地出台刑法修正案(十一)，現實提醒澳門特區政府怎麼辦！一定要走多元化道路。
記者：對於今年的賭收您有怎樣的預估？
毛磊：疫情造成澳門賭收斷崖式下跌。
2019年整個澳門賭場利潤2900個億；2020年是600多億，就差這麼多；2021年9月份收上來600多億，比2020年好一點，但是政府已經修改了早前對今年賭收1300個億的估算。
澳門大學馮家超最近接受記者採訪時說，預估2021年800多億的可能性比較大。
從2019年的2900億，到2021年800億，中間差多少？只是個零頭，政府能拿到手的只有40%，也就是320個億。
去年政府已經支出了1000個億，所以除了博彩之外，澳門亟需找多元化的出路。
《澳門乾坤》新書發佈現場花絮
【預告】近期“蓮花傳媒”將陸續節選連載《澳門乾坤》，愛讀書的朋友敬請期待。
來源：蓮花傳媒
編輯：許可
審校：牧也